理性看待南科大的改革困境

(2011-06-30 10:13:12) 南科大一名学生退学,这是继3名香港科技大学教授撤离南科大之后,又一条被舆论认为对南科大不利的消息,南科大仿佛处于“风雨飘摇”之中,甚至有一些舆论对之有点幸灾乐祸,说南科大改革不成功早在意料之中。在笔者看来,南科大目前遭遇的各种问题,有一些确实是可能使改革夭折的,而有一些则是由于公众不理解高等教育改革的内涵,而产生的误读,如果不对此进行厘清,将可能误导南科大的改革。

教育部要求南科大学生参加高考,想方设法把南科大“收编”为体制内的一所传统公办院校,以及深圳市委组织部门为南科大公选副校长,并将其级别定位为局级,这对南科大的改革是“致命”的,因为南科大改革的要义,就是“自主招生,自授学历”,“去官化,去行政化”,前者将使“自主招生,自授学位”的探索无疾而终,后者将使“去官化,去行政化”的改革步履艰难。这是舆论应该坚决反对的。

而南科大45名学生拒绝高考,则保留了学校继续走“自主招生,自授学历”的希望。但港科大教授认为,“自授学位”是“表”,培养质量才是“里”,认为南科大目前追求“自授学历”是错位,这是不了解内地教育改革的。我国大学的质量之所以不能提高,就在于外部的国家承认学历的教育环境,使得大学没有办学自主权,没有竞争压力,也没有质量意识。要让大学健康发展,必须改革教育管理制度,这也是国家《教育规划纲要》所确定的教改目标。因此,对于南科大,“自授学位”的努力必须坚持,而与此同时,培养质量更应该重视——这是争取“自授学位”改革成功的基础。也就是说,港科大教授批评南科大目前的教育管理存在问题,是正确的,而把矛头对准“自授学位”的改革努力,却是不理解改革的。

同样,这次一名学生退学,其实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,综观世界一流大学,学生退学、转学实在是家常便饭。这正是“自主招生,自授学位”的高等教育管理制度的魅力所在,学生有充分的教育、学校选择权,通过学生的选择,对大学提出更高的质量要求,建立高等教育的市场竞争机制。当然,对于南科大来说,学生退学的原因必须分析,从中找到学校存在的问题,以便完善。

朱校长把学生的退学归为个人原因,我觉得这很表面,通过这名学生的博文,笔者注意到,这名学生存在和3名港科大教授一样的问题,就是不清楚南科大需要怎样的改革——这名学生在博文中写道,“高考前,有人以南科大学子名义发表公开信,称拒绝参加高考。这不是全体同学的意见,只是某人执笔发到网上后,才在qq群里告诉大家”,他不满自己被代表。同时,他又称,“南科大现在接受了教育部的改编,也就意味着要通过教育部的高考统一招生,而教育部的学校是要分等级的”。这是完全矛盾的两种说法,他不满拒绝高考,可要求南科大学生高考,不是教育部“收编”南科大的行为吗?而他又反对南科大“被收编”,那么,请问这名同学,是希望南科大被收编还是不被收编呢?南科大究竟该走向何处呢?

这名学生的复杂情绪,某种程度上说,也是当下社会舆论对南科大的复杂情绪。大家都在谈教改,可究竟什么是教改;却不清楚,教改的核心在哪里,也十分茫然,真到改革到来,也就变成跟着瞎起哄——大家已经失去分析改革内部逻辑的耐心。这种状态表明,我国《教育规划纲要》的宣传还很不到位——当然,最好的宣传,当是切实推进落实,由于《教育规划纲要》一直悬在空中未落地,大家也就不清楚究竟要推行怎样的改革,而对于南科大,虽然已经启动改革的步伐,但从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新闻看,从深圳市到南科大校领导、教师和学生,对南科大的改革并未形成共识,莫衷一是,这对南科大的发展是很不利的。对于南科大的改革来说,当下最需要的做的是,回过头来,理顺改革的思路,明晰改革推进的路线图。